高濑tks

【志福】寂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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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上的血早已经凝固了。

手套在急救时已经作为紧急敷料脱下，然后在爆炸的余波中不知去向；外套也连带进了急救室，反正已经撕破了。

对于此时才认知到寒冷的自己的麻木感到有些无奈。

在那个人……志藤先生倒下的时候，自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想。采取措施实在过于迅速，回想起来反而感觉自己冷静得有些严酷。

只是不希望那个人死去而已吗？

血液。随着脉搏从器官间隙中不断涌出的深红的血液，毫不留情地流淌在指尖。那种感觉，仿佛是在抓取看不到的灵魂，温暖，黏腻。

和手中这片干涸的血块截然不同。

手中的是已经死去的血液。死去的部分的志藤先生。

“福哥。”

福田循声向一边看去。高井望站在廊道的另一端，远远眺望着自己，并没有再继续向前。这种暧昧的距离对于多年的队友来说有些太过见外，不过比起已经收拾整齐的小望，现在自己这种仿佛刚从爆破了的屠宰场走出来的狼狈形象确实不太想让人接近。福田下意识抹了抹手。

“那个……拐弯过去的院子里有水龙头可以用。”望指了指建筑的后方，“要不先把血和灰尘冲掉吧，然后记得仔细检查伤口，毕竟不知道那个……什么来着的细胞……会不会造成污染，之类的。”

“谢谢。我这就去。”

福田起身踩上廊道。木板在冷清的院子里发出吱嘎的响声。

这里是如此寂静，只能听到些微的水流声。

两人的呼吸声。

仪器的电波声。

剪刀的刮擦声。

自己的心跳声。

“志藤哥他没事。”

太好了。

福田简直要为这句话露出笑容时，话语又接踵而至。

“应该说，多亏了福哥……如果没有那点处理的话，真的会很危险，医生是这么说的。”

两人背对着背，但话语还是清楚地传入耳中。这里实在太过寂静。

“虽然志藤哥考虑到各种各样的情况，得出的结论似乎是福哥不回来也好。但是在刚才的情况下，除了福哥，好像也没什么人能依赖了……虽然只是我一个人的说法，但是能和福哥汇合真是太幸运了，真是……太好了。”

果真如此吗。

自己无法对此真心实意感到庆幸，无论如何都没法露出笑容。甚至于离开宅邸时，焦急地没能再去看望一下伤员便逃也似的驱车上路了。

多亏了自己，有自己在真是太好了。

多么刺耳的话语啊。

冰冷的水流也似方才在指尖流淌的血液。根本止不住，只要稍一放松血液便洇湿敷料，生命的气息急速流逝着，而自己是眼前重伤者身上唯一的阀门。

多亏了有自己在，所以那个人活下来了。

——那如果他死去，又会如何呢。

假定性的话语随着真实的声音不断向自己刺来。

于是，如同逃避这臆想一般，匆忙地离开了那片寂静之地。

不，或许自己很清楚也说不定。

那不堪入目的恐怖并非假定的幻影。是哪怕回首一望都会想起那种黏腻触感的恐惧，对失去你的恐惧啊，志藤先生。